半年找方向一年半做开发 大数据专家握1.3亿简历职场打假

◆ 职品汇创始人龚才春

文| 铅笔道 记者 唐郡

►导语

龚才春说，创业以来，他被猎头“忽悠”了2次，但这个“坑”是褒义词。

第一次是2014年，创业前夕。他跟易东方创始人兼初中同学曹锦波决定共同创业，做一款带虚假职位识别功能的垂直搜索引擎。曹因故退出，他却一头扎了进去，完成了从打工到创业的蜕变。

第二次是去年年中，他已转型服务B端（用人企业等），为其提供候选人征信数据。朋友介绍下，他投资了一个猎头公司。对方给他带来2800万份简历的线索。顺着线索，他积累了1.3亿份简历数据，简历分析工作得以顺利进行。

如今，龚才春创立的职场大数据平台——职品汇，已上线猎头管理系统、中国职场黑名单和职品人才库三款产品。

注: 龚才春承诺文中数据无误，为其真实性负责，铅笔道已备份录音速记，为内容客观性背书。

被“忽”了一把

湖南益阳某村庄内，一幢3层小楼伫立在土地间。小楼占地144平方米，屋后是一片小菜园。小楼就是村里人口中“博士盖的房子”。

这个博士就是龚才春。2013年，他花费56万为父母建了这幢小楼。没想到，此举为他一年后离职创业打消了后顾之忧。

2014年8月，龚才春跟几个朋友在自家小区附近吃了一顿烤鱼，其中有资深猎头、大街网同事、阿里巴巴的测试工程师。几人讨论着在人力资源领域创业的事情，你一言我一语，气氛好不热闹。

席毕，大家合照留念，并为此次聚会留下注脚：未来的马云可能从这里走出来。这张照片没发朋友圈，因为当时只有龚才春一人离职。

现在回忆起来，龚才春觉得自己被“忽悠”了一把。“这个‘忽悠’是褒义。”他强调。烤鱼宴前，他跟易东方创始人兼初中同学曹锦波已经详细聊了1个多月。

他们发现，一家美国公司做了一个搜索引擎，采集各大招聘网站上的职位信息，最后以10亿美金的价格被收购。“猎聘网现在估值差不多就是10亿美元。”

采集招聘网站职位信息就能有这么高的价值，龚才春很惊讶。他是做搜索引擎出身，这个模式深深吸引着他。

但国内人力资源市场还存在一个问题：诚信不足。求职者、招聘网站、猎头公司甚至用人企业都有各自的不诚信动机，一些招聘网站上存在不少虚假职位。

“加一个虚假职位识别功能会不会有更大价值？”由此，他决定面向求职者，做一个带虚假职位识别功能的垂直搜索引擎，曹也打算入伙。

10月13日，龚才春完成公司注册，合伙人预计元旦入职，未来显得格外美好。

兜兜转转

龚才春自幼学习成绩优异，高中时常考全县第一，家乡关于他的“神话”不胜枚举。

中科院博士、前淘宝网搜索研发专家、前大街网首席科学家，一连串光环加身。所有人都相信他能顺利做成，包括他自己。

但天有不测风云，开门第一件事，他就栽了个跟头。

公司成立不久，他带着BP参加路演。地点在故宫东华门，现场有投资人、创业者、政府官员、媒体记者，“逼格很高”。他上台讲了三四十分钟，大家似乎都挺认可，奇怪的是，没人投资。

接下来，他又见了三四位投资人，大家口径出奇一致：“项目很好，你背景也很不错，但是我现在看不到你有哪些客户和营收。”

2014年年底，龚才春仍然没拿到融资。就在此时，曹忽然通知他：父亲重病，不能跟他创业了。

既然决定创业，龚才春不愿轻言放弃。他一边找投资，一边找合作伙伴，只要碰到一个人就抓紧机会跟人聊。

见人前，他都会洗澡、梳头、擦鞋，如此郑重，只为抓住一棵救命稻草；见过之后，他又明显感觉前途不明朗，仿佛失去了救命稻草，但“如果第二天没人要见，就会觉得心里没底”。

那段时间，龚才春见过各种各样的合作伙伴，与姚劲波的再次会面让他印象深刻。

俩人第一次见面是2013年。彼时，龚才春是掌握搜索技术的求职者，姚劲波是求贤若渴的CEO，两人相谈甚欢，“感觉收获蛮大”。

第二次会面，龚才春来找钱找资源。他先后见了三个人，姚劲波、58金融负责人、58招聘负责人，无论融资还是数据合作，都不了了之。

对方曾提出：你现在组建一个20人的团队，给我们内部做一个虚假识别系统，就像百度当年给新浪做搜索一样。

“建议不错，但当时实现不了。” 没人、没钱、没产品，这个建议就像海市蜃楼，美好但不现实。龚才春感叹打工和创业的区别：“真正出来创业的时候，没人认为你说的是对的。”

开发猎头管理平台

2015年的前半年，龚才春基本在各个投资人及他们推荐的项目中来回奔波，都没有结果。与此同时，他手中的阿里股份半年锁定期已过。

3月，一个高中师弟决定入伙。有人一起讨论，龚才春的胆子大了起来。他把部分股票套现，决心自己投资。“手上钱没有砸完，我不会回头。”

他仍然想围绕人力资源市场的不诚信做文章。“B端用户才有付费意愿和付费能力”，他决定转向服务B端（用人企业等），为其提供候选人和从业人征信数据。

收集数据是首要问题。他必须拿到尽可能多的简历数据，分析和挖掘，从而生成个人职场征信报告。

简历太贵了。“白领简历平均价格差不多是50元，猎聘网上一份简历甚至可能达到120～200元。”购买简历这条路几乎不可能。

龚才春打起猎头的主意。他发现，一个猎头手上至少有10多万份简历，通常以Word或PDF文件的形式放在电脑中。简历管理和招聘流程管理对他们来说非常麻烦。

他打算曲线救国，先开发一个免费猎头管理平台，猎头上传简历后可在平台上进行简历和招聘流程管理。如此，猎头的简历数据就能沉淀在平台上。

一年半产品开发

6月，龚才春开始招人组建团队。

“钱要省着点花。”初期，省钱的想法占据上风。龚才春倾向招聘性价比更高的人员。团队的第一位产品经理就是如此：有半年工作经验，做过一点产品，月薪6000～7000元。

这样的挑人方式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。团队中不少是没什么工作经验的应届毕业生，工作效率较低。“刚开始我们招了3个UI，但一个月也没做出个像样的页面。”

◆ 职品汇界面

初始阶段，龚才春没规定考勤和KPI，交待下去的事情总无法如期完成。团队没有专业HR，致使团队招了一些不合适的人。“有一个孩子大专没毕业，瞒着我们被招进来了，最后闹得很不愉快。”这些都加重了他的管理负担。

为使产品快速上线，龚才春狠下心找来有百度、腾讯背景的外包公司编写代码。PRD文档、UI设计、简历解析、邮件配置等内容都由团队负责，其余交给外包公司。对方承诺2个月交付代码。

没想到，外包公司拖了半年也没做出能用的产品。拿回来的代码使用了百度框架，团队技术人员无法继续开发。龚才春只能重新招人做架构，加之技术团队缺乏经验，直到去年年底，产品“职品汇”终于上线。

手握1.3亿份简历

“到去年年底，如果说公司有些成就，那就是我去弄了很多数据。”

去年7月，龚才春觉得自己又被“忽悠”了。在朋友介绍下，他投资了一家猎头公司。猎头公司的老板为他带来了一条线索。“我听说有人在那卖简历，他手上有2800万份简历，可能只需要几千块钱，你去买吧。”

听到消息，龚才春立即在QQ上联系到对方，花了4000元买下简历。不久，同一个人又卖给他2000万份2013年前的老简历，500块。简历分析不要求时效性，他如获至宝。

前2次交易后，龚才春似乎找到了获取简历数据的方法。他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搜集简历。起初主要是付费购买，后期则以交换为主。  

去年夏天，一场大雨几乎淹了北京所有的街道。龚才春跟人约定，见面交换1000万份高质量简历数据。下午4点多，他走出地铁三元桥站，街道上的水已经快淹到大腿。

约定地点就在两三百米开外，他走了2个多小时，最后还是换了个地点才成功拿到数据。经历过北京728洪灾，他感叹：“真是冒着生命危险去交易的。”

努力终究有了回报，龚才春手中的简历数据滚雪球般积累起来。去年年底，他手中已有1.3亿份简历数据。

与此同时，他通过与其他数据公司合作获取了76类权威数据，包括身份验证、学历验证、网贷黑名单等。

依靠以上数据，职品汇已初步生成近4000万人的职场征信报告。当前，报告主要从个人教育背景、工作经历、工作能力、职业道德、人脉关系等5个方面给出评分，并计算总体征信分，类似芝麻信用分，准确率约70%。

去年年底，团队上线了猎头管理系统、中国职场黑名单和职品人才库三款产品。目标用户为猎头和HR。

◆ 职品人才

龚才春坦言，以当前国内的数据情况，再过2年他也无法做出准确率很高的职场大数据征信，这是未来方向。目前，他正尝试对手中数据深度分析，识别简历中大部分虚假内容，用5%的成本解决80%的背调问题。

“当务之急，是想办法让自己活下来。”去年年底，龚才春拿到200万元天使轮投资，手中也尚有剩余资金，但创收已提上日程，他打算先将手中数据打包成数据接口变现。

编辑   韩正阳     校对   孙  娇